应晴明的请求,玉藻前带着他从富丽堂皇的皇城中迁出,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庭院。
晴明说想再看看院子的那棵树,玉藻前便把他抱到轮椅上。年迈的人类体质不比当年现已经不起寒风的摧残,玉藻前便找来柔软舒适的毯子围在晴明身上。
式神们都被晴明遣散回家,曾经喧闹的庭院现在已是冷冷清清。神乐纳凉发呆时喜欢坐的地方空荡荡的,八百比丘尼温柔的哼唱也成为了记忆里模糊的曲调。以前博雅隔三差五就会来玩,有时会备一壶清酒与晴明共饮,有时则会带一只笛子吹一些新奇又优美的曲子。 那时候的晴明常常会伏案于樱花树下的书案前,或写诗,或作画,有时还会心血来潮在倚在他肩上熟睡的玉藻前脸上画上两笔,最后在晚上被“记仇”的狐狸以此为由按在床铺之上乱啃。
然而时过境迁,如今的庭院草荒了,树枯了,就连将书案埋住的落叶都换了一批又一批。
狐狸还是那只狐狸,岁月没有给他带来一丝痕迹;人却已是风烛残年,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玉藻前。”
“嗯?我在。”
狐狸俯身,认真聆听爱人最后的话语。
“我死了之后,就把我葬在这里吧。”
“嗯,听你的。”
两只紧握住的双手中,有一只正不顾挽留渐渐变冷。
晴明吃力的抬起头,最后看了一下他的狐狸。
“对不起,留你一个人……”